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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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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17

偏冷質感的嗓音將“戀愛關系”四個字咬得極重。

黎初渾然不覺有多嚴肅, 彎了彎眼,手指終於碰到他的眼鏡兒,輕輕搭著,對方沒有閃躲。

深邃幽冷的視線在透明鏡片下透過來。

安靜迫人。

黎初走丟的意識, 在這一刻慢慢回溯, 喝酒忘事還真不是瞎說。

她喃喃重覆:“啊, 我們在談戀愛。”

“那你現在強調這個幹嘛?”

謝清硯薄唇輕牽,“看不出來?”

她嘴角勾著笑,摘掉謝清硯鼻梁上的眼鏡兒,勾在手指晃。

每一次摘眼鏡, 都讓她有種撕碎謝清硯偽裝的成就感。

“我男朋友吃醋了。”

視線在空中交匯。

他的視線壓著她的。

細白手指撫上謝清硯脖頸, 她學他那樣握住後頸, 只可惜男人比她高太多,明明有威懾力的動作。

變得軟綿, 更像是投懷送抱。

黎初往前兩步, 高跟鞋鞋尖故意踩上他的皮鞋, 她眨了眨眼,臉頰貼上他的脖頸,低聲蠱惑:“謝清硯,低個頭。”

謝清硯握住她的腰肢,垂眸看著她一切動作, 聞言一動不動。

也不配合。

絲毫不受她引誘似的。

鬧哪門子脾氣啊。

等了幾秒鐘謝清硯還是一動不動,甚至比她攀上去那會兒站得更直,她就知道他在賭氣。

等不到男人主動低頭,還能難為到她麽, 黎初雙手捧著他的臉頰,毫無章法地咬他下唇。

撩起眼皮跟男人垂下的視線撞了個正著。

男人漆黑瞳孔裏, 興味很濃,似乎享受著她主動。

逗她玩呢。

黎初小脾氣一下就上來了,她松開男人的臉頰,擡起脖頸皺著臉,有些頤指氣使地命令他,

“謝清硯,吻我。”

謝清硯一動未動。

黎初皺了皺鼻子,語氣拖著,十分不滿,“男朋友,吻我。”

酒氣在這一瞬縈繞到頂峰。

黎初的後頸以一種壓迫的姿態被控制,吻來的洶湧又猛烈,整個後背抵上墻壁時,她身體瞬間繃緊。

謝清硯身上的氣息不動聲色繞過來將他包圍,所有感官瞬間被放大。

她伸手去抓男人的腰,下秒,手腕被握住,狠狠壓上後腰。

薄薄的燈光從頭頂傾瀉,剛好落在他的肩膀,一束光悄然照在他劇烈起伏的喉結處。

青筋緊繃,張力十足。

一陣淩亂腳步聲伴隨著笑聲由遠及近。

有人過來了。

黎初被謝清硯攬著,身體連帶著步伐往前踉蹌兩步,深深陷入他懷中。

他吻得更深。

她仰著的脖頸難以承受,一點鋒利的刺痛感瞬間襲來,謝清硯緩慢放開了她。

那幾個路人也消失在拐角。

他指腹在她唇邊抹了下,

“記住我是你的誰。”

黎初擡起瀲灩水眸,眼角霧蒙蒙的,意識早被酒精侵蝕,雙手將他抱緊。

“下次不乖,就要受懲罰。”

聲音很低,貼在耳邊,

“我的小山茶。”

黎初徹底醉了,不光不記得謝清硯的警告,甚至將他這個人都拋之腦後。

在他的攙扶下,黎初踉蹌進門,推開他後,貼在墻壁上不肯走。

謝清硯喊她進門換鞋,黎初眨了眨眼,眼裏霧蒙蒙,頭也暈,不聽使喚的搖頭。

謝清硯看了她一眼,彎腰拿過拖鞋,在她面前蹲下耐心換鞋。

手剛觸碰到腳踝,黎初身體縮了下,她胡亂踢開高跟鞋踩上地毯,踉蹌兩步,又被謝清硯穩穩接住。

黎初擡起手再次推開他,單手扶著墻,遲疑了幾秒鐘,長指在中控屏幕上點來點去。

室內的燈光一簇一簇被點亮,她半瞇著眼眸,欣賞著全打開的燈的房間。

是她喜歡的明亮。

赤腳踩在地毯上不管不顧往裏跑,謝清硯皺了皺眉,將人懶腰抱了起來。

她又忘了他的不穿鞋警告。

黎初被丟在床上,順勢翻滾了一圈,臉頰貼著被子,眼下一片紅撲撲的,緋色逐漸朝耳邊蔓延。

她撩了下頭發,擡眸看向謝清硯,嬌氣指使他,“我要喝水。”

謝清硯睨了她幾秒,脫掉外套丟在沙發上,手指解著袖扣的扣子,慢條斯理往外走。

手機振動著,黎初意識模糊地伸手在床上摸來摸去,終於摸到後,拎著就丟向一邊。

振動聲更明顯,她拉過被子裹住,不太耐煩催促,“謝清硯,我渴了。”

謝清硯拿著水回來,卻發現床上的人不見了,逡巡一圈,沒見半點身影。

隔了幾秒鐘,浴室傳來歌聲。

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線,將水放在床頭,邁步朝著浴室去。

入目便是一番令人啼笑皆非的景象。

謝清硯倚在門邊,甚至心想若是將這一幕拍下來,黎初會不會惱羞成怒。

但實在是……

太可愛了。

黎初歪歪扭扭坐在浴缸裏,雙手舉著花灑當話筒,情緒飽滿地唱著《富士山下》。

粵語發音還算標準,但唱腔就差了點。

她閉著眼,唱的撕心裂肺,收尾時,做作的抽噎了兩聲。

這樣的場面可罕見。

謝清硯饒有興致欣賞著黎三小姐的才藝秀。

黎初忽然擡起眼睫,盯著謝清硯,歪了歪頭,拿花灑指著他,“你誰?”

不等回答,又問:“你聽本小姐唱歌買票了嗎?”

濕潤的眼眸在燈光的映襯下亮閃閃的 ,睫毛忽閃之間,嬌氣又天真。

與平時明艷張揚的大美女形成鮮明反差。

謝清硯嘴角勾起淡淡弧度,逗著她,“沒有,請問買票窗口在哪裏?”

“沒有,全是vip票。”黎初說:“概不售賣。”

謝清硯裝出一臉遺憾的樣子,“那要怎麽樣才能得到vip票呢?”

黎初本就不太清明的視線在他身上掃過,從頭到家打量一遍,彎了彎唇,“我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。”

她勾了勾手指,“過來,讓我親一口。”

謝清硯笑了,在她由下而上的註視目光裏,緩慢走進,矮身與她對視。

他嗓音沈帶著笑意,沒有威脅性。

“耍流氓啊?”

黎初雙手抓著浴缸邊緣,忽然支起身,身體重心不穩,臉頰撞上他的腹部,皺起眉頭,控訴他,“你就不能扶著我啊。”

雙手扶著肩膀,黎初踉踉蹌蹌總算站穩,她擡起視線,“還想不想聽我唱歌啊?”

這男人怎麽真煩人。

他攀著男人的肩膀,往他臉頰上湊,在男人即將轉過臉來,故意親在他側臉。

指腹在親過的地方按了按,告訴男人,“入場券。”

手指點了點,嬌氣又做作,“拿好了哦。”

謝清硯握住她手臂,稍微用力,她驚慌失措躲開,坐回浴缸的同時,打開了花灑開關。

細密的水珠噴濺而出,猶如小小的噴泉,澆在兩人身上。

黎初沒預料到,驚嚇地丟掉花灑,仍由水柱噴灑,打濕了兩人。

謝清硯薄薄的襯衫被淋濕,貼著肌膚呈現肉色,身體線條在半透明的衣料下若隱若現。

謝清硯垂眸看了衣服,又看了一眼作亂還看熱鬧的黎初,薄唇微微勾起。

長指按著衣扣,一顆一顆旋開,敞開的衣領逐漸露出鎖骨那片肌膚,潮濕帶著男人的氣息。

扣子越來越往下,幾乎停在腹部,他緩慢開口,“還要看嗎?”

澆濕的頭發勾纏在頸側,幾率貼在臉頰上,沾了水的雙眼猶如一池春水勾人神往。

黎初漫不經心托起下巴,盯著謝清硯,擡了擡下巴,眼神分明在說那還用問嗎?

見眼前人沒動作,黎初有些著急,催促他。

謝清硯幾步來到面前,居高臨下俯視著她,手指勾過臉頰上的碎發,指腹抹過肌膚。

低聲蠱惑:“沒有入場券,不給看。”

說話間,長指按著紐扣,一顆一顆扣回去,目光所及的地方都被遮住。

黎初眼疾手快拉住他手,制止他動作。

但絕口不提入場券的事情。

黎初昏昏沈沈趴在落地窗往下看時,眼裏光仿佛碎成一片一片,燈火閃爍,她卻看不清楚。

肩膀被扣住,她雙腿發軟想要往下墜,剛松軟些,腰上橫著的大手將她拉回來,緊緊扣住。

再一次貼近,便是密不透風的。

巨幅玻璃上反著室內的光,黎初看著自己長發從肩頭滑落,在手臂旁勾勾纏纏,雪頸高仰,薄唇翕張。

呼出的氣息在玻璃上印出一團濕濕的痕跡。

她想要伸手去畫一筆,手腕被握住,扣到身後。

酒精揮發的差不多了,黎初也逐漸清醒,她從鏡子裏看男人的倒影,心潮澎湃著。

影子疊在一起,黎初腦子很亂,沒來由問他,“謝清硯,你是不是沒有過女人啊?”

他的這些把戲和精力,都讓她生出疑惑。

外面那些傳言有幾分真假,至少她跟謝清硯這麽久,沒見過他身邊有什麽不幹凈的女人。

還是,他藏得比較深?

謝清硯沒回答,而是摟住她,輕聲試探,“你不覺著吃虧嗎?”

什麽吃虧?

吃什麽虧?

黎初一時沒有明白他話裏面的意思,也不想細想,擡起臉看著玻璃上的他,笑著會所:“你占我便宜,還是我白嫖你,不好說。”

謝清硯笑了,捏著她下巴接吻,“你這張嘴還和三年前一樣。”

“……”’

三年前?

黎初捕捉到重點,追問他,“三年前,我們真的見過?”

長久的沈默伴隨著暧昧的聲音,兩人都走了神。

謝清硯記得三年前黎初生日會是在游輪舉行的,他剛回國就替小弟出席生日會,見到了黎家那位驕傲跋扈的三小姐。

當天她穿著黑色絲絨禮服,身材高挑氣質出眾,法式設計勾勒平直肩線,肌膚勝雪,她頭發打理精致,戴著黎蔓為她定制的皇冠。

一顰一笑明媚又張揚。

她的出現令周圍暗淡失色,所有的目光和寵愛都聚集到了小壽星的身上。

謝清硯跟這些人不熟,也不願意社交,靜靜坐在一旁。

目光不由自主被黎初吸引,看著她像一只蝴蝶游走在花叢,嬌艷天真,身上是充滿了活力。

他站在甲板迎著海風,百無聊賴之際,她端著紅酒杯走了過來。

她笑著,雙眼彎彎如天上弦月,“你是我姐邀請的客人嗎?”

謝清硯回頭,對上她明亮視線,頷首點頭。

海風吹拂,她拎著裙擺,紅唇微揚,漂亮高貴的像個公主。

只可惜,她很快就叫走,而她視線再也沒分給他一分。

那晚海上的風很大。

浪潮很急。

還有些別的,令人繾綣澎湃。

“我問你話呢!”

黎初對三年前一點也沒印象,更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謝清硯。

她低聲抱怨,將謝清硯從回憶裏抽離。

謝清硯貼上她的耳垂,聲音壓得很低很低,模糊不清的,

他說:“三年前,就想親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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